清晨,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整个金都城银装素裹,被一层白茫茫笼罩。
九娘睡醒,睁开了眼睛, 就看到近在咫尺的恭王,恍如是做梦。
恭王就躺在她的身旁,双眼紧闭,看来是还在睡梦之中, 样貌丝毫八年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一样的如脱尘的谪仙, 大抵时间对于恭王来说只是增长年岁的而已。
她还记得最后分别的那天, 也是一样躺在同一张床上,也是这样看着他,描绘他的眉眼鼻唇。
缓缓的从被子中伸出手, 在离恭王的眉骨还有小半指的距离就停了下来,不碰触碰到恭王, 隔着这小间的距离, 从眉骨再次的描绘下来,才到眼睛, 恭王蓦地睁开了眼睛, 寒光乍现,似乎是久而养成的戒备。
看到九娘后眼中的寒意一瞬间消失, 露出淡淡的笑意, 在这寒冬腊月中如同一抹暖阳。
“怎不多睡一会?”大概是刚睡醒, 恭王的嗓音沉中带着几丝的哑。
九娘放下了手,淡淡的道:“天亮了,就醒了。”
说罢,转过身,背对恭王。
恭王看着九娘,笑了笑,伸出了手,在被子中抱住了九娘不着寸.缕的腰,贴近九娘,埋到九娘的发间,闭上了眼,用力的嗅着九娘发香。
“八年前,本王被流放,无论是先皇,还是东疆等各地,想要本王命的人不计其数,若你跟随本王一起被流放,本王不知道能不能保护你,但只要我一日还在塞外,先皇就能拿你做筹码来制衡本王,你在金都城中才是最安全的。”恭王知道九娘在意的是什么,故把这个误会解开了。
半响,九娘才幽幽叹了一口气,她也早已经猜出来了,只是那想要问的,不过是想要一个念想而已,有念想,才会坚持到现在。
“天已经亮了,你不回你的将军府?”虽说什么都明白,但理解却是另外一件事情,等了八年,难不成要她不到八个时辰就消气了?
恭王不舍得松开九娘,哑声道:“天冷,不想走。”
九娘冷哼了一声,揶揄道:“金都冷,塞外更冷,你怎么不说畏寒?”
“本王就是不想走。”恭王也开始耍无赖了。
“你不走,我也赶不了你走,但你放开,我要去做早饭。”昨夜吃得少,恭王又折腾了她半宿,她腹中早已空空如也。
“你别起来,本王去做。”说着,恭王也起来穿衣。
听到门开又关上了,九娘才翻回身,看着门口,良久之后嘴角旁才露出一抹笑意。
再多的怨也好,人总归是回来了,比什么都好。
九娘洗漱好,走到了厨房外,就站在门口,看着共恭王在狭小的厨房中下面,恭王背对于九娘,没有转身,把面盛起,道:“就好了,你等一会。”
虽然是八年不见,他们只见不仅没有一丝的生疏,反而多了些老夫老妻的感觉,明明分开的时间比在一起的时间要长上十倍。
原本打算要不理恭王一段时间的九娘,大抵是面太香,肚子太饿,打算吃完再实施不搭理的计划,可谁想这有一就有二向来是恭王的作风。
正在酿酒中的九娘,看到院子中挂着的衣服,发起了呆,那不是她的,是恭王的恭王换下的。
她就想不明白了,他的王府,皇帝早就已经还了一座新府邸的给他,他怎么还是天天往她这破院子跑?这俨然把她的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傍晚,院子外的门被敲响,她家的门在过去的八年中被敲响的次数都没有像现在这一个多月来多。
九娘刚洗完澡,裹上了厚衣服才去开门,一开门就看到从宫中出来的恭王,左手提了熟食,右手竟然提了一个酒坛。
九娘皱眉道:“你可别说这真的是酒?”
“你猜这是什么酒。”恭王轻笑,话中有话的让九娘猜测。
九娘愣了下,她本就是酿酒的,恭王自然不会傻到惹她生气,去别家买酒,再者他话中有话,更是让人怀疑。
“莫不是……你以前从我手中拿走的那一坛?!”
恭王把手中的熟食递给了九娘,进了门,把门关上,笑道:“还真让你猜着了,走吧,进屋里和本王喝一杯,如何?”
回了屋子,九娘不得不惊讶的问道:“这酒你到底藏在哪了?”
放下了东西,把在炉火旁烘了好一会,把身上的寒气烘走了后,在九娘旁坐下,把像在检查宝贝是否损坏似的检查那坛酒九娘扯到了自己的腿上。
“别看了,再看也不会多出一坛来,还不如陪本王说说话。”
九娘白了他一眼。
“你一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一听老男人这个词语,恭王就略微的眯起了眼来,语带威胁:“给个机会你,重新说。”
九娘撇了撇嘴,颇为不屑,“本来就老,还不让人说……你作什么……”
九娘才嘟喃了一句,恭王就伸出了手捏住了九娘的脸颊。
“本王给过你机会了。”说着用了些小力气蹂.躏了好一会九娘长了些肉的脸。
闹了一会,恭王突然道:“小九,我们成亲吧。”
本来脸上还有些笑意的九娘闻言,脸上的笑容敛去,很是认真的看着恭王。
“上回,你说回来就成婚,这回又是什么回事?”
恭王笑了笑:“本王是怕再这一来一回,你就真成了别人的妻子了。”
一听一来一回,九娘垂下了眼,恭王与他说过这回皇帝让他回来的原因,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自然不是现在,大抵还有一个月,本王想好好陪陪你。”抬起手,卷起九娘耳旁的小卷发,这点小习惯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改变。
九娘继而不语,她也不会去阻止恭王。
两人相拥都默默的无话,良久之后,恭王才道:“这几日,金都城要或许有一场大变动,本王会不在数日,你也不要出去开店了,本王会让霜姑娘到这里陪你,有什么事情,你让她去办就好。”
闻言,九娘抬起眼,担忧的问:“是不是宫中有什么事情?”
恭王点了点头,“事关重要,不仅皇宫会有危险,金都城也难免被波及,答应本王,哪都不要去。”
“我等你。”
虽说还是要等,却还是一如当初,也还是要等,甘之如饴。
皇宫和金都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九娘并不知道,只是有一天晚上,从皇宫那边升起了冲天的火光,她一整晚都没有睡,在等着恭王。
黎明破晓,天边开始泛白,门被响了,九娘正要去开门,霜姑娘却拦住了她,率先去开门,九娘跟在身后,在确认门外是恭王了之后,才开了门。
九娘猛的抱住一身银甲,还有些血腥气的恭王。
恭王反拥住了九娘,对着霜姑娘点了点头,霜姑娘也点了一下头,随后留了个地方给他们两人,转身离开了九娘的院子。
那晚,皇帝大婚,太后企图谋反,同时东疆也趁机攻入皇宫,企图掌控了大启的皇宫,幸而有恭王方子君和大理郡主楼阿九,还有大将军雷声大率众将士捍卫了皇宫,反击东疆。
太后被软禁安懿宫,为了避免东疆还有余孽,金都城戒备森严,巡逻也多了起来。
到底九娘还是没有答应恭王成婚的事情,对于恭王即将出征的事情也闭口不谈。
在恭王出征的前一晚,方睿和沈玉来了小酒馆,九娘和恭王也在酒馆中,方睿和恭王在酒馆中喝酒,而九娘和沈玉则是回了自家,到了家中,九娘把钥匙给了沈玉。
“明天开始,酒馆就不开了,若是你们想要喝酒,以后直接来我家里面拿把,这是我家的钥匙。”
沈玉似乎已经猜出了她的意思,问:“九娘,你此意是想和恭王一起去边疆。”
九娘抬头看向明月,幽幽的道:“男人总觉得女人娇柔,吃不得苦,你觉得他会让我一起去吗?何不先斩后奏,到时候他想赶我回来,也晚了,我这样做,不过世想让自己不后悔,人生苦短,能和自己相爱的人相守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我只想好好珍惜,莫要蹉跎了岁月。”她不想再等八年。
那晚,别了沈玉和方睿,九娘与恭王说,她要给他生一个孩子,他们缠绵了很多次,从所未有的激.情,如同是想要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血肉之中一样。
在第二日,恭王出征的时候,还是没有等到九娘。
而此时的九娘早已经混在了行军中,有沈玉的帮忙,混进去也并非难事。
几乎快到边疆的时候,恭王才知道九娘也跟着来了,九娘之所以被发现,主要还是因为这兵有新招募的,这之中人性品德有参差不齐,有好男色的,最喜好的就是长得唇红齿白的少年,一浑起来也不管什么军规法纪。
大半夜摸进九娘那营中,意图把人带出来图谋不轨,幸而九娘在男人堆中时刻警惕,在那个男人想动手的时候先发制人,动静也就闹大了。
但恭王发现差点被侮辱的是九娘的时候,只差没有把那厮混球杀死,那还是追随了恭王多年的将士第一次见到恭王发这么大的怒。按照军法处置,那混球也是死罪。
主帐内,氛围阴沉,其他人已经被恭王怒气吓得有事没事都不敢靠近一步,都纷纷在猜那个小士兵到底是谁。
难以按下怒火,恭王死死地盯着九娘,那一双眼睛都似要噴火一样。
“你就不打算为自己的因为狡辩?嗯?”恭王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一句话。
九娘舔了舔干燥得已经破裂的嘴唇,低着头声细如蚊的回答:“没有。”
“若是这回你没有被本王发现,是不是一直到了边疆才肯告诉本王?!”恭王厉声质问。
“是。”
“……”如此乖巧的九娘,反而让恭王怒意更盛。
“边疆是什么地方,岂是你随意能来的!等会本王会让人把你送回金都。”
九娘缓缓抬起头,与恭王对视,眼神坚定,“我不回去。”
“你!”恭王看到不仅黑了,还瘦了些,脸上被冻得脱了皮的九娘,心中只剩下心疼,便什么狠话都说不出来了。
走到了简易搭建的桌子前,打开了一个木匣子,从中拿出了一盒陶瓷小盒。
冬天行军打仗,最怕的就是将士手脚破裂影响战事,所以几乎每个人都有带有猪油膏,好一点的就是润肤膏,九娘怕是什么都不懂,所以才没有带。
打开了盒子,一股清清淡淡的花香,沾了些在手上,往九娘的脸上涂抹,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小九,听本王的话可好?边疆条件艰苦,天气恶劣,还无比的危险,不适合你待。”
润肤膏涂抹在干燥的脸上,有些刺痛,九娘皱了皱眉,还是任由恭王涂抹,眼眶却是微微湿润。
“我徒步走了大半个月,脚底上起了水泡,破了,结了茧,又继续起,我却半点也不觉得苦,最怕的莫过于在一个亲人都没有的金都城中在长漫漫,没有终点的等待。”
“小九……”恭王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她。
“我不想回去,我不回去,让我留下来好不好?”九娘的眼中露出了哀求。
若是强制性的把九娘送回金都,眼神暗了又暗,“下回别再这么胡闹了。”
“嗯,不胡闹了。”
九娘应得快,恭王颇为不信任的抬眸看了眼她。
九娘的性子倔,不知道会闹出点什么。
恭王沉默了半响,无奈道:“你可以随本王到边疆,前提是你要听话,不能进军营,本王会把你安顿在附近的边城,你可愿意?”
得到应允,九娘连连点头。
恭王无奈的笑了笑,他向来说一不二,却唯独对九娘容易心软。
恭王没有刻意瞒着将士关于九娘的身份,因为恭王的坦白,加上他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竟然没有人起哄闹事,更有甚者都对九娘多了些敬意,徒步了快一个月,他们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女子,不得不佩服。
因为九娘的身份,众人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恭王会生那么大的气了。
夜幕降临,九娘住的地方自然不再是大通铺,而是恭王的主帐,喝了热汤,烤着炉火,现在是九娘这半个月来过得最好的一个晚上,也不用整晚戒备。
与将士商谈到了亥时才结束,端了热水进帐中,看到九娘坐在床上,头一点一点的打盹昏昏欲睡的样子,恭王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却也有些心疼。
“你回来了!”察觉到恭王回来,九娘脸上露出了惊喜之意。
正要起来,恭王道:“别动。”
随之把热水放到了九娘前面的地上,伸手握住了九娘正要收回去的脚。
“我自己来。”
恭王抬眼睨了一眼九娘,九娘抿了抿唇,不自在道:“丑。”
恭王摇了摇头,还是替九娘脱了鞋袜,白皙的脚上坑坑洼洼的。
“也罢,洗完脚,早些歇着,明天天不亮就要开始赶路了。”
有恭王在身旁,九娘睡得格外的踏实,恭王看着已经沉睡的九娘,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把九娘抱得更紧。
她说八年的时间对她来说最为煎熬,对他来说何尝不是。
九娘随着恭王到了边疆,恭王把九娘安顿在了附近的边城,偶尔得空的时候会到边城看九娘,一个月总能见上一见。
到边疆的第三个月,恭王到边城办事,匆匆见了一面九娘,只是相处不到小半个时辰,正要分别之时九娘几番欲言又止。
恭王看出九娘尚有话对自己说,便问:“还有什么事情?”
九娘踌躇了一响,问:“下次什么时候过来?”
“最近东疆似乎在酝酿些什么阴谋,许是这段时间都不能来了,怎么,有事情?”
九娘笑了笑,摇头:“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问一问。”
恭王摸了摸九娘的头,眸中含笑带着淡淡的宠溺,嘱咐道:“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九娘点了点头,待恭王骑马离开后,看着恭王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抬起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上。
说出来,总怕他会担心自己,还是等下次见面再说吧。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恭王离开的两天后,边城来了不速之客,东疆的奸细早早潜入了这座边城,来了一出里应外合,烧杀抢掠,抓了不少的老弱妇孺,九娘是女子,虽说恭王也派有人保护,总归是不放心,所以就让九娘继续女扮男装,在东疆士兵潜入边城的时候,先抓的便是那些女子,懂些拳脚功夫的九娘趁着其中两个人落单,打晕,绑在了一起,换上了士兵的衣服,打算潜入其中再行脱身,谁知去恰巧得知东疆这些人之所以把这些老弱妇孺抓起来,是因为——要做人质。
恭王得知九娘所在的边城被敌军所扫掠,死伤无数,几乎疯了一样率兵赶到边城,在哪些尸体中还有幸存者寻找着。
“殿、殿下,九姑娘或许被敌军带回了军营……”中将话中多有抖意,因为即使是没有丢了性命,可被敌军带走也不见得会比死了好,男人被抓兴许还好些,但若是女子的话……
恭王眼中如同是充血了似,如血一样猩红。
“即刻给本王挑选一百精兵。”
中将一惊,道“殿下!不可草率呀!”
恭王眼神一凉,瞥了眼中将,厉声问道:“你倒是说一说敌军为何不仅仅是带走了边城的女人,就连老弱妇孺都带走?!”
中将语塞,多少都猜出来了,敌军竟然龌蹉到了这个地方。
中将没有再劝恭王,当晚恭王就带着那一支之前由方睿下令,雷声大组织的百人世家家族子弟兵的组成的百人小队前往敌军的阵营。
二更天,已是春季,天气干燥。
小队潜伏在敌营外树林中,就等指令,一触即发。
不曾想突然从敌营中冒出了怪异的火光,火光一下扩大,随后有人用东疆话大声大惊的喊着,一身黑色劲装恭王拧着眉站在树梢上看着远处的火光。
半响,温子陵也跃了上去,在恭王的身旁低声道:“殿下,似乎是敌营粮仓着火了,现在大部分的敌军都被吸引了过去。”
恭王“嗯”了一声,道:“顺道让人去削减士兵的注意力,擒贼先擒王,本王去找主将。”
说罢附身跃下树梢,在夜色之中隐身。
九娘在粮仓放一把火,便快速的找到关押边城百姓的牢车。
神色着急的用东疆话与看守的人道:“粮仓着火了,快点去救火!”
九娘不会讲东疆话,但边城的百姓却会,九娘在三教九流之地尚且还能全身而退,自保,加上先前有在恭王军队中混了近一个月都没有被发现,所以在这东疆军营,小心翼翼也算蒙混过关,在东疆军营的这几日中,总算能接近囚车,小心的询问了相熟的邻居,关于着火一类的词汇,想着火烧粮仓,带着他们逃跑。
众守卫一听,不疑有他,纷纷去救火,九娘趁此机会开锁,开锁对于善于开各种锁的九娘来说没有任何的难度,全部开完锁,正欲带着众人一起逃跑,却被发现了。
“俘虏要逃跑了!!!”一声高喊,顿时无数的东疆士兵围了上来。
就在九娘暗叫不好的时候,四面八方陆续传来高喊有敌军闯进的声音。
九娘既惊又喜,心知是恭王来了,在东疆士兵把自己以及边疆百姓都围住的时候,九娘双手抬起,做出了投降的举动,却是心想该怎么配合恭王。
但实则已经配合得很到位了,先是火烧粮仓,再是囚车救百姓,吸引了大批的士兵。
九娘刚投降,人群之外传来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把他们都放了!”
人群散开,九娘便看到一身玄色的恭王把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匕首架在了东疆将军的脖子之上。
恭王看到九娘平安无事,以及那一身衣服,也就松了一口气。
两人相视了一样,没有过多的话语,却能相互明白各自的意思。
恭王挟持了主将,打斗的人也都停了下来,百人小队都往恭王这边靠拢。
“让这些人安全离开,本王就放了你们的主将。”
“放屁,本将军就算是放了你们,如何保证你们不会卑鄙无耻放冷箭!?”
恭王冷笑了一声,用东疆话讽刺道:“你以为大启会像你们东疆一样卑鄙下作吗?”
东疆的主将被恭王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黑沉,从牙缝中挤出一整句话:“把他们都放了。”
九娘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大概也能从他们的神情中看懂了意思。
恭王对温子陵下令,“让人去把马车拉过来。”
人质中多为普通的妇孺,逃跑不便,半响几个人拉来运送粮草的马车。
挟持着敌军主将,一众人在恭王的身后退出敌军大营。
恭王在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了大军什么时辰开始出兵,又是在什么地方接应,都已经一一的算好了。
运筹帷幄向来是恭王的强项。
恭王一路挟持敌军主将,敌军在身后紧追不舍。
接近逃了两个时辰,夜尽天明,终于进入了大启的疆土,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们也已经安全,可以放了本将军了!”一个将军要死也是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当人质上面,这是一个将士的尊严!
率先一步探路的温子陵返了回来,与恭王道:“殿下,大军已经在前方一里地待命了。”
恭王“嗯”了一声,把抵在敌军主将脖子上面的匕首拿开了。
敌军主将怒视着恭王,恭王眼眸之中的寒意深不见底,对敌军主将警告道:“本王会信守承诺,但,本王警告你,再做这种狡诈之事,本王能潜入一次你的军营,也会潜入进第二次!”
敌军主将的嘴角蠕动了一下,看了眼恭王身后被自己抓为俘虏妇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恭王的信守承诺而心生了几分的羞愧,赫然道:“本将军以后要和你堂堂正正的打一仗。”
说罢转身离开,恭王果真的没有派人去截杀。
敌军主将一离开,恭王遂转身快步向心急从马车上面跨下来的九娘,两人相视了一眼,九娘喜极而泣,却突然眼前一晃,眼前的恭王出现了重影,身子晃了几下,恭王眼疾手快的抱住了九娘。
“小九!?”恭王惊恐的喊了一声九娘,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抱起九娘,就往马车上面放,继而对温子陵道:“你护送这些百姓回去,我回去找军医!”
话一说完就驱赶着马回军营。
………………
九娘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自己似乎睡了很久,眼睫毛扇了扇才睁开眼缝,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全睁开眼睛之后,才发现是恭王。
恭王见九娘醒了过来,连忙起身去把九娘扶着坐了起来。
九娘揉了揉了眼睛,问道:“我是怎……”
话一顿,蓦地睁大眼睛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即使惊恐又是害怕的看着恭王。
恭王叹了一口气,“孩子没事。”
闻言九娘松了一口气,孩子没事就好。
小心翼翼的抬眸看着恭王,声音一下子没有了气势,解释道:“我不是故意不说的,我本想下次见面再说的。”
恭王摇了摇头,露出淡淡一笑,眸光一片柔色,“什么也不用解释,你平安无事就好。”
听到恭王的话,九娘突然就湿了眼眶,哽咽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你。”
恭王把九娘纳入怀中,轻轻的拍着九娘的后背,语调从所未有的温柔:“这次,你做得很好。”
一直从边城赶向敌军大营的时候,他想都不敢想再也见不到九娘之后他会如何,太过害怕,所以不敢想,在见到九娘平安无事之后,他如同是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王爷,我们成亲好不好,就现在。”经过这一次之后,她更加的迫切想要和恭王成婚,不想再和他分开。
“好,我们现在就成婚。”这辈子再也不分开,哪怕再苦,他也决然不放开手了。
军中婚礼极其简单,没有酒席,没有红嫁衣,只有将士们吹响的号角声,与鼓声,拜天地,拜金都城的方向,礼成。
这大致是最简陋的婚礼,九娘却是最满足的。
还有什么能比一生一世人,与子携手,白头偕老更为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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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寡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老魏王临终前连哄带骗的让寡人女扮男装坐上了王位,还顺带给寡人娶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媳妇,以及找了个能打的好战友。
只是……媳妇总想爬墙,战友总想要寡人的命。
女扮男装事情败露,好在老魏王有先见之明,留了一道旨意,但却是让她再娶一个,直接把手握魏国兵马的战友给娶了,谁敢拉她下台就弄死谁,可是……
父王呀,你真的确定不是给机会霍景深换个法子弄死寡人!?
以往皇宫中只有寡人一个“伪男人”的时候,整个皇宫中的女人都在想着怎么勾引寡人,现在有了一个霍景深这个真男人,寡人总担心被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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